2013年4月15日 星期一

影片雜感(此為舊文章)

 片名叫《關鍵危機》的樣子。以一個在中東地區(在哪個國家我忘記了)自殺炸彈客的攻擊開始,美國派往當地的一個武官在此事件中身亡,結果是其工作(確切內容影片中似乎沒有提起)交到爆炸當時跟該武官在一起另外一位倖存下來的文官手中。這位文官當然受了很大的衝擊(影片中用了一些橋段傳達這點)。而工作內容之一就是與該國家當地的某位高官(名字一樣記不得,稱之為A大官好了)接觸。他們共同在尋找跟這起爆炸事件相關的「兇手」,而一位埃及裔的化學家就倒了楣。他已經是美國公民,在美國有妻兒小孩,卻因為「可疑」而在回到美國本土的飛機上遭逮捕。當然他是無辜的(這點在影片越後面越明顯),自然問不出什麼東西,美國就將他秘密送到該中東國家去,交至該A大官的手上,讓他去「問」出「跟敵人有關的情資」。

 這個在美國苦等的懷孕(這是有其隱喻的)妻子,手裡還牽著一個小孩,本來很開心地在機場要迎接自己的丈夫回來,結果是連影子也沒出現,甚至連搭該班機的紀錄都沒有。她越來越擔心,也就自行開始尋找她丈夫的下落。此時她丈夫正在A大官手下受到各種苦刑。這位文官陪同卻很難忍受這種場景。就這樣重複幾次,在不斷地刑求跟利誘(說了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家人如何的)之下,該化學家終於吐出了疑似情報的東西。文官知道這是騙人的(他跟多數觀眾一樣站在反對刑求這邊),趁在這個A大官因為問出情報而比較放鬆的時候,很快地將這個化學家帶出來,將他送回美國。他回家以後,等著他的就是小孩妻子,還有在妻子手上那個新生的孩子(我們在此見到了隱喻的內涵)。影片在此結束。

 我沒完全將內容敘述出來。整個故事分為三線,一個是該化學家A大官跟文官,另一個是該化學家的妻子與其朋友這邊,最後一個是A大官的女兒和(策動自殺炸彈攻擊的)某個組織的一個年輕小夥子之間的感情。在一次當地警方大規模的掃蕩之後,該組織決定發動炸彈攻擊(不過這中間有什麼樣的關聯倒沒有交待)。也就是影片一開始看到的那次。小夥子跟A大官的女兒都在這次事件中死亡,算是間接點出為何A大官會如此執著於「敵人」的情資上面(雖說這也並非必然的結果)。還有一個就是美國官方高層對這件事情也是極度地保密並且態度強硬(因此化學家的妻子與其朋友碰了不少釘子):為了國家安全。

 影片看完,很明顯地在批評之前我提過的那種經濟遊戲:為了多數人的安全而「犧牲」特定份子的邏輯。不過這並不那麼振奮人心,因為這個故事一樣給了很俐落的一刀:美國人才有同情心,中東該國家的人沒有。整個故事裡面,我們的確看見了美國官方的那種無動於衷,然而對於中東地區的人們也是一樣,他們將刑求作為得到情資的手段,而不過問此人的特殊性。而且有趣的地方是,最後美國官方確實為他們的殘酷付出了些代價(其實也就是遭到記者揭露和電話接不完而已。這告訴我們關於黑幕只能以揭露來對抗,除此之外我們毫無辦法。為什麼我們對於記者抱有如此重望?),但是中東該國卻什麼也沒有。這是不是暗示「這就是他們的天性,因此連後果都不需要」?

 我不覺得這是什麼好事情。另外一點是,片中對於為何該組織需要恐怖攻擊一點也沒交待,有的是受到影響的人和激進思想。一樣切斷其歷史與政治。當然,這樣用炸彈攻擊是不對的,然而我們依然要知道為何作此選擇的原因。難道這也暗示中東地區人們的非理性?(事實上是,就算美國本土也有白人作自殺攻擊)而且,我們很容易遭到這位化學家遭遇的特殊性所蒙蔽:如果他沒有家庭,不是歸化成美國人呢?沒有美國人的妻子跟小孩呢?拯救不是美國人的專利,破壞也不是中東地區人民的唯一手段。



 另一部電影則是不曉得其名字,我每次都是剛好從中途看到。故事大概是在講一個在國會工作的人受到上帝眷顧,要他建造方舟以避免大洪水的發生。我最多只看到方舟隨著大洪水沖進國會山莊這一幕。中間多數是在鋪陳這位現代諾亞「上面的指令」跟他生活之間的衝突:他如何被認為是個神經病、家人(特別是妻子)不支持、朋友遠離他。而最後大洪水的出現不是因為真的下了很久的大雨,而是因為攔水壩崩毀(這裡連結到某位國會議員的弊案),使得大水淹進國會山莊附近的地區。

 神在裡面是年長的黑人(摩根費里曼?這種作法就像是妥協。如果將神弄成一個白人我還覺得誠實一點),一樣是老套的行神蹟。而要解決的是人所造成的災難(不是神的憤怒),還有人所遭遇的困難是來自上帝所給予的試驗。以下是上帝告訴該現代摩西的妻子的:如果上帝要讓你知道家庭的重要,他會讓你過的順遂還是給你一些考驗(大意如此)?這除了是所謂的「正面思考」外,也是十分褻瀆的。誰教你能夠猜測上帝的意思?結果是雖然我們同意上帝給予我們試驗,卻不同意上帝給我們試驗的虛無性,亦即,要上帝的試驗也符合人的目的。與其說是神的現代再現,不如說是人越來越為膨脹。



 再來只是一景,在迪士尼頻道的一個3D動畫。是一個妖精在修一個音樂盒(那盒子跟她差不多大),她(如果妖精也有性別的話)的妖精朋友(如果妖精也有交際生活的話)來找她,大概四、五個,多數都是跟這位主角相同白人小女孩的模樣,其中只有一個是黑皮膚卷頭髮的黑人小女孩。我看到這裡覺得十分好笑,會不會有一天我們發現妖精變成所有人種的聯合(各個國家或者各個地區的人都出現了)?這是避重就輕,就像告訴看動畫的觀眾們(特別是黑人)這件事:我們讓你們加入我們的神話,但這依然是我們的神話。這件事情不是將主角換成黑人,或者是按照比例將所有人種加進來就會解決。神話才沒有民主制度。

 與此很相似的,就是《史瑞克》。在這部3D動畫裡面,我們看到太多英雄史詩的反轉,連公主都不再是「公主」了。但那都沒關係,因為我們依然相信這種被弄得貧窮的故事:我知道不會有白馬王子,但是我依然相信這個神話。我們不是將其丟棄或是超越,而只是拿出鏡子說:你看,這就是你。我們能夠認出其扭曲的形象,並且微笑擁抱它們。現在的我們不追求對象的特殊性,神話向來都是很寬容的,對於布爾喬亞來說。



 《WALLE》這電影十分預言式的宣告人類的未來:人會在科技的甜美中喪失自己,變成慵懶癡肥的肉團。最後拯救(如果稱得上的話)人類的是什麼呢?卻是機器人的「真愛」(前提是我們同意機器人之間也有愛情),那些人類早已捨棄的東西。只要不失去「人性」(究竟是一種怎麼樣的人性呢?我們難道只是一些想要牽手、喜歡綠色植物、對地球有崇敬情感的雙手雙腳生物嗎?),我們就永遠有救。這是把人類看得太簡單(那些被送去維修的機器人正好說明這點),又把人類看得太崇高。WALLE是在地球上最後的人類,它(用他會不會比較符合電影的描述?)的行動伴隨著鄉愁,道出屬人的行為。事實上在AXIOM(這名字蠻諷刺的)號上面的才是機器人,我們一樣對人類外貌的標準不那麼嚴格。這是一個多麼期待廢墟的物種,但不是在廢墟中看著自己,而是看著過去,那這廢墟到底還能夠造成什麼「無意義」?

 (我們可以從中理解到一些事情,那就是人類的基礎來自於情感———這點已經被所有當代作品講到爛了———,所以《WALLE》還是一部關於人類,而非機器人的電影。之前就講過,當代作品最喜歡用心理學搞反向治癒。
 然而,只要我們繼續接受這些恐嚇,並且還信以為真,那我們就朝著陷入機器人思維的路上走。

 最近看了另外一部電影叫做《Sucker Punch》。據說這部電影獲得非常糟糕的評價。我想幾個值得指出的地方是,首先,這部電影的「幻想」除了粗野還是粗野,先撇開能不能夠扯上電玩遊戲的場景不論,作為隱喻的戰鬥過於寬鬆,毫無限制地加上各種神話運作,包括慢鏡頭、高科技武器和穿著五顏六色服裝的女主角群。
 接著又發現幻想有兩層,老樣子,我們發現幻想的幻想才是真實的,意即,只有在跟完全不知為何———而且還有個人下了莫名其妙的指令———,且將戰鬥視為不可避免的而不斷戰鬥的時候,女主角群們才她們自己。現實世界充斥惡意、謊言還有無可奈何之事,那時的她們都是她們自己。毫無新意,第一層幻想掩蓋現實世界,而第二層幻想再假揭發。
 本片想說明的是,自由或許是永恆的戰鬥姿態,最後女主角的獻身態度就是這個命題的空白。而這部片,就跟其中的戰鬥場景一樣,把一切都混在一起不明不白地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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